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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姣姣的心轻轻一跳，下意识地垂眸，专注于面前的杯盏。很快，谢景的身影出现在殿中。青袍俊雅，举止从容，在一众勋贵老臣中，如青竹般挺拔清逸。

    依礼向各位皇子宗亲行礼，轮到胤禛时，态度不卑不亢。胤禛面色平静地受了他的礼，目光却若有实质地在谢景身上停留了一瞬。

    谢景抬起头时，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胤禛身后的女眷席位。当他的视线与沈姣姣相遇时，明显怔了一下，虽然迅速恢复如常，但那瞬间的惊讶与复杂，未能完全逃过一直观察着两人的胤禛的眼睛。

    沈姣姣心中轻叹，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，只微微颔首，便移开目光，仿佛只是对一位陌生官员的例行致意。

    整个宴席期间，沈姣姣都能感觉到两道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身上。一道来自斜前方的谢景，带着关切与欲言又止；另一道，则来自身旁的胤禛，深沉难辨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
    沈姣姣如坐针毡，却只能维持着最得体的微笑，仿佛对一切毫无所觉。宴席中途，沈姣姣借故离席片刻，至殿外廊下透气。

    晚风微凉，稍稍吹散了她心头的窒闷。她望着宫墙内巍峨的殿宇，深深吸了口气。“姣…沈格格。”一个压抑着情绪的声音自身后响起。

    沈姣姣身形一僵，缓缓转身。谢景不知何时也出来了，站在几步开外，眼神灼灼地看着她，里面有惊喜，有痛惜，有万千疑问。

    “谢大人。”沈姣姣回了一礼，语气疏离而客气，“许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你还好吗？”谢景上前一步，声音低沉急切，“我听说你…进了宫，后来又指给了四贝勒…我一直想…”

    “谢大人。”沈姣姣打断他，后退一步，保持距离，“妾身一切安好，劳您挂心。贝勒爷待妾身甚好。”沈姣姣抬眼看他，目光清亮，带着明确的提醒。

    “还未恭喜谢大人金榜题名，蟾宫折桂。家父若知，定然欣慰。”谢景看着沈姣姣疏冷的态度，听着她客套的祝福，满腹的话都被堵了回去，眼中闪过痛色。

    明白了沈姣姣的意思，这里是皇宫，隔墙有耳，他们的身份早已天差地别。

    “是…多谢。”谢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，“沈师恩情，谢景永世不忘。你若…若有任何需要…”

    “谢景哥哥。”沈姣姣忽然用极低的声音，飞快地叫了一声这个久违的称呼，随即又恢复客套语气，“往事已矣，如今你我各有前程，惟愿彼此安好，便是最好。望您珍重，前程似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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